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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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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

馬車的輪子在小路上碾過, 車廂微微晃動著。

夏煜靠著夏泱泱坐下,手還貪得無厭地貼在她脖子上,偷著她脖頸兒上不多的那點兒熱氣兒。他的身子跟著那車輪一起顛簸著, 手指倒好像在她頸兒上上下滑動一般。

冰冷的時候還好, 如今他手指有些溫了, 那種觸覺最為明顯。一只手,五根手指就都顯出自己的個性來:四根是在頸子後邊勾著的,小手指松松地弓著,在脖頸上輕輕撩;可大拇指按在美人筋上, 這就有些要命。

這人身上,總有點敏銳的地方。若給碰著了, 能笑出來也罷;最常見的,是光覺得癢得難耐,可笑又笑不出來。到了這種光景, 那便只能皺著鼻子, 咬著嘴唇裏頭的軟肉, 說難受也不是, 舒坦更算不上,吊著一口氣, 不上不下的,只想求著人家給自己一個痛快。

夏煜身量很長,這雙手也就比尋常人修長了許多。雙手在夏泱泱細長的脖頸上一放, 難免順著肩頸相交的地方,觸到她肩背的邊緣。

不一會兒,夏泱泱額頭, 脖子根兒, 都憋出來淺淺一層香汗。身子一熱, 內裏血液通暢,因為寒涼縮進她身子裏的那股子玫瑰香,稍稍一動,就肆意地跑了出來。

她把著夏煜的袖子,把他的手往外挪,可居然紋絲不動。

“長公主這是做什麽?”

夏泱泱蹙眉,咬著下唇,瞄著夏煜手指上的骨節兒。她是有些想不通的,他明明看上去是即單薄且高的一個人,可手勁兒竟然這樣大——剝了身上那層層錦裘綢緞,底下都是些腱子肉麽?

“……好……癢……”

夏泱泱睫毛上墜著淚花,小嘴微微撅著,因為被摸了癢肉,雖然是嗔怪,可竟然還含著點委屈的笑意。怎麽聽,怎麽像是坊裏姑娘挑逗。好在這二人都沒見識過那等場面,只是覺得心裏撓著,卻還來不及嬋媛到那個地步去。

夏煜嗤笑了一聲,把手從夏泱泱脖頸兒裏抽了出來,揶揄著說:“都說有人疼身上才會生癢癢肉,長公主真不愧是先皇的掌上明珠。”

夏泱泱長籲一口氣,拉了拉領子,才發覺後背上出了一層汗。於是掏出絲帕,按了按鬢角,鼻尖兒的細汗,怕是那晨間搽的脂粉都糊了。

可其實她哪裏用的著脂粉——白凈鮮嫩的皮肉,紅暈是從皮子底下透出來的,抹去了香汗,可還是帶著水潤的痕跡,含著光。

那皮肉極其好看,像是剝了皮的新荔,晶瑩剔透,汁水滿滿。但又不如她臉上染著紅暈,鮮活動人。

夏煜伸出手,在她臉上掐了一下,原以為會掐得一手香甜的汁水,可是手下膩滑。他便怔了一下,方意識自己失了神,心中極度懊惱。

忽然車輪碾了石頭,車身猛烈晃了一下。

“啊呀……”

夏泱泱扭著軟腰,扯著夏煜胸口,配合著車子搖晃的韻律,就往他身上靠。

她覺得這馬車裏極妙,好像處處都應了她的心思。

晃動之間,倆人已經靠得格外近。那時候到底怎麽碰了又碰了哪兒了,都不記得,只是夏煜覺得撞了一懷的香溫玉軟,夏泱泱覺得按在手下勁道柔韌,總之是不虧的。

其實須臾之間,馬車就又穩當下來。

這時候就看清,夏泱泱的姿勢可是有幾分犯上了。那大燕的皇帝,豈可在下邊兒?

但這車馬顛簸,誰能控制的了,還不是天意?夏泱泱半個身子都貼在夏煜上邊兒。石榴裙下,看不見,可是這車裏就倆人,還能瞞了誰去。她右腿橫在帝王的腿上,右手扯著夏煜的領子,胸脯子也貼著。

本來,若不是穿了著寬闊的袒領,也不顯山露水。只是本朝女子著裝還算大膽,領子寬大,平日裏玉盤珍饈,玉液瓊漿的去向就顯露了行跡。壓在夏煜胸口,擠得變了形狀。

夏煜見她面色如桃花,睜著一雙水光瀲灩的眼睛,似乎對自己這副媚態又驚又懼,胸中微微一蕩。那雙水蔥一般的手軟軟地推在他胸口,想要躲開,但又好似黏著在他胸前似的。

他手往她腰上一攬,反而把她身子置於自己腿上,眼底帶著玩味:“這樣很好,朕很暖。”

夏泱泱臉頰紅得好似她身上的石榴裙,嬌艷欲滴,把頭別了過去,不用正臉對著夏煜。

“臣妹的頭發要亂了……” 她假意掙脫,可是自然是絲毫未動,反而身子蹭得夏煜喉管微微發紅。

“那朕便為你整整。” 夏煜突然松開手,把她頭上搖搖欲墜的步搖,往蓬松的發髻裏扶了扶,“能讓朕親手理儀容的,這世上只有你一個人。”

這話若換個人說,只怕是世間極為動人的情話。可是夏煜這話說得陰森中帶著幾絲危險,綿軟又潮濕,像是雨後進入森林,吸一口氣,都能把葉片上的清露吞進喉嚨裏去。

這段路似乎極為崎嶇,轉眼間便又顛簸起來,不比方才,整個車廂都晃動,但是卻上下震動個不停,好似路上小石子極多。

夏泱泱面對著夏煜坐在他的腿上,身子也跟著這段路上下震動個不停。她腰肢柔軟,晃得好似宮裏“碧海”旁邊招搖的柳樹,但凡她這時能說出句話,怕也是斷斷續續,不能成句的。

她就只好用手扶上夏煜的肩頭,身後卻是一暖,夏煜的手掌自她後背滑下,兩只手都扶著她的腰,免得她跌在一旁。

夏煜嘴角往一側勾起,桃花眼裏似有星河流轉。夏泱泱羞得閉了眼,卻又無法說出那些因由來,心裏提了一口氣,身子不受控,這吸氣兒,呼氣兒,總要自己做個主。可偏偏做不得主了。既然如此,想要肆意,可一不小心頭頂就撞上車廂頂部,不禁嬌嗔一聲。

夏煜瞇起眼睛,把她往自己懷裏一按:“這還逞什麽強?”

他隨手從夏泱泱發髻中抽出一縷發絲,在鼻子底下嗅了嗅。她身上還是帶著一股玫瑰露的香,但是因為在宮外,多了些風霜的氣息,有點些微的潮。連發絲兒也帶了這股子味兒。

他抿著嘴,把那縷發絲自己指尖上纏繞起來。她的發絲柔軟細滑,就像是一匹烏黑的緞子。手指穿過,發絲間摩擦著發出窸窣的聲音,極為悅耳。

“朕在想一件事。長公主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?”

他這樣一邊玩著頭發,一邊兒柔聲細語,叫人覺得這車廂裏的像是小夫妻倆兒,在趕路。許是新婚燕爾,正要回門兒去。

可這光景總不是真的,夏泱泱想,就像從她發髻上落下的絹花那麽假。

她微微揚著下巴,眸子裏含著水光:“什麽話呀?”

“伴君如伴虎。” 夏煜冷笑了一聲,剛才的溫柔一掃而光,直起身子,把夏泱泱抵在車壁的一角。

“長公主既拿了朕的簪子,又取了宋庭深的,是不是有些貪心了?”

——這才是他鉆進馬車的目的,來質問她,她怎麽敢?!

聲音好似在冰水裏浸過,冰碴子刺得人耳朵生疼。夏泱泱輕哼一聲,胸口被擠在又滑又涼的木壁上,胸脯子被擠得從袒領兒裏溢出來,像是被潑出壺口的牛乳,隨著馬車的顛簸一上一下地顫動著,蹭著那木壁的紋路,讓她痛癢不堪,卻又夾雜著些不可言說,讓她心頭癢癢的歡愉。

夏煜的下巴擱在她肩頭,他偏著頭,或是唇畔,或是發絲,濕濕涼涼的地偶爾觸及她的耳廓,瞬間又分開,虛虛實實,叫人難受得緊。

夏泱泱反手抓了夏煜的袖子,皺著眉,張了張嘴,想說些什麽,可又說不出口。

“長公主要不要朕提醒你,朕是什麽樣的人?”

馬車的車輪好像突然碾上一塊石頭,車廂中一震,本來抵在壁上的二人,身子一齊晃動了起來,耳鬢廝磨,身上的織物也蹭在一起,發出沙沙的聲音。

他忽然身子一轉,抱起夏泱泱,把二人掉了個個兒。

只是他這次,手卻放在了她腰間的束帶上,輕輕一拉,那帶子就脫落了。

夏泱泱心口跳個不停,手指停在唇畔,被貝齒輕輕劃著。

“朕甚是後悔。” 夏煜一邊說,一邊把夏泱泱肩頭的披帛抽離,“長公主年紀輕輕,朕竟然讓她自作主張,自己選什麽簪子。朕身為兄長,理應幫長公主拿主意才是。”

夏泱泱拿了那梅花簪子,就等著夏煜來找她。可竟等到了如今,也算他耐得住性子。他總是不敢向前一步,她便給他個借口,讓他找著自己的麻煩,可是似乎總是差了那麽點意思。今日總能破了這局罷。

可看見夏煜解了她裙帶,卻不扯裙子,夏泱泱心裏禁不住長嘆一聲,手臂卻一揚,那只梅花簪子就顯現在她手中。

夏泱泱揚著頸子,把那簪子抵在自己心口上,聲淚俱下:“煜哥哥,我並非選了那宋庭深,可是泱泱又能如何選呢……我總不能……總不能……泱泱本就欠了煜哥哥的,更不能害了煜哥哥!”

夏煜桃花眼瞇起,眼尾紅得仿佛在滴血,他掐著夏泱泱纖細的手腕,簪子應聲而落。夏煜身上又冷又熱,想把夏泱泱揉進自己身子裏,可是心口卻仿佛火燎,能把人灼傷;而夏泱泱以外的空氣,卻冷得能把人凝成霜。

夏煜牙關打顫,臉色變得鐵青,妖艷的唇瓣在一瞬間變得好似透明般沒了血色,他用手掐著夏泱泱的細長的脖子,好像下一秒就要把那脖子拗斷:

“夏泱泱,你欠了朕,就別想輕舉妄動。”

他的眼神好似能把夏泱泱吞噬:“從你把朕關在冰窖裏那天起,就註定你這輩子都出不了宮!”

瞬息間,夏煜額上一層薄汗,連後背上也是熱汗涔涔。身子那股子熱氣兒,由內而外,好似火山巖漿,蓄勢待發,只待一個出口。

他身子一震,修如梅骨的手插’進夏泱泱的發絲裏,唇齒深深地陷入她玉色的頸子上。瀑布一般的烏發自夏泱泱頭頂傾瀉而下,和夏煜的頭發纏著一起,把他的臉都罩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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